大宅配~ 生活美學

海棠說28：人民幣國際化

楊惟雯

一、人民幣國際化是屬國家戰略思維

中共空軍指揮學院教授喬良少將認為，過去廿年美國打過四場戰爭，主要為美元而戰，為維繫其金融殖民帝國不墜。例如，美國1999年發動科索沃戰爭，表面上是人權理由，實質則是打擊正式啟動的歐元，藉由戰爭證明美元才是世界唯一的基準貨幣。又如，美國打阿富汗除了反恐，更重要的是打回全球資本對美國投資環境的信心。

這種「幣緣戰略」--把其他國家貨幣納入美元體系，就等於控制對手的戰略，遠超過傳統地緣戰略。喬良認為，中國只有盡快使人民幣國際化，長期才能與美國保持均衡。

喬良曾和王湘穗合著《超限戰》引起國際關注。這幾年喬良埋首於金融戰略研究，近年發生的國際金融危機，使他看清美國的國家生存方式及其戰略本質，即以美元維繫其霸權地位，全球石油交易以美元結算為其手段之一。

人民幣目前尚未成為國際貨幣，而且距離這一天還有很長一段距離。然而有越來越多的跡象顯示，對企業來說，這已不再是一個遙不可及的願景。相反，每當有新的使用人民幣的途徑被放開，企業總是會迅速加以利用。

二、開放跨境貿易人民幣結算是人民幣國際化第一步

近幾年，中國人民銀行積極推動人民幣「走出去」，從2009年開放跨境貿易人民幣結算試點以來，人民幣在亞洲，乃至國際的影響力，將進一步擴大。

目前，人民幣在貿易結算方面目前已完全可兌換。大陸最近已實施一系列監管改革，比如取消跨境人民幣結算此前需要的大部分文件，這些改革意味著中外貿易中使用人民幣作為結算貨幣，首次比使用外幣作為結算貨幣更為便利。

儘管以其他貿易貨幣為標準來看，人民幣尚且“年輕”，但是截至2012年底（也就是大陸開展跨境貿易人民幣結算試點僅四年後），人民幣結算額在大陸外部貿易結算額中所占的比例已經升至12%左右，達到人民幣2.9萬億元。我們可預期到2015年，這個比例將升至30%，這意味著人民幣將成為繼歐元和美元之後的全球第三大貿易貨幣。

近期尼爾森(Nielson)為匯豐(HSBC)進行的對七個國家700家企業的調查揭示了企業對人民幣熱情不減背后的推動因素:
1、使用人民幣結算的近半數企業表示，這樣做可以降低匯兌風險或者成本，這是一個推動因素，例如通過以人民幣結算，中國公司降低了外匯匯率波動的風險。
2、超過30%的企業表示，使用人民幣結算同時減少了繁文縟節的官僚手續負擔，更加便捷。
3、獲得人民幣的渠道被拓寬以及貿易伙伴的要求也是重要的推動因素。
4、人民幣升值勢頭也是一大因素。31%的使用人民幣結算的全球企業表示，這個因素在他們決定使用人民幣時起到了一定作用。

三、香港建立人民幣離岸市場是人民幣國際化第二步

近期大陸商務部公布人民幣外國直接投資（FDI）管理辦法草案，凡是透過跨境貿易人民幣結算、在境外發行人民幣債券或股票所募得的人民幣資金，均可用來做人民幣FDI，但不能拿來交易股票或投入風險較高的金融衍生性商品。

此舉將使境外人民幣回流大陸更為制度化，而擴大境外人民幣回流大陸的管道，是人民幣成為國際儲備貨幣的重要前題。此亦顯示北京當局推動人民幣國際化的腳步開始加速。

但是，目前若人民幣FDI的金額達到3億元（約合新台幣13.6億元），或是投資到融資擔保、融資租賃，或水泥及鋼鐵等中共官方近幾年大力調控的特定產業，都需要先通過大陸商務部核准。

香港是人民幣國際化跳板。香港人民幣FDI可望在年底前上路，並將拉抬香港的人民幣貸款及人民幣IPO發展。法國東方匯理銀行亞洲區資深經濟學家柯華奇克（Dariusz Kowalczyk）說：「這些規則有助於香港成為融資平台，並且建立起法規壁壘，防止投機性的資金匯回大陸。這是中國仍想嚴密控制市場，以確保其符合特定目的的跡象。」

相關部門還大幅擴大了跨境投資額度，包括近期將合格境外機構投資者(QFII)項目的投資額度擴大了近一倍。獲得QFII資格的海外基金經理可以投資在上海上市的股票。

香港匯豐銀行曾出具總經報告指出，人民幣國際化因素，支撐香港發展人民幣離岸市場，且中國必須延伸人民幣來配合其經濟發展需要。

資料顯示，香港是大陸的第五大貿易夥伴和第三大出口市場，大陸是香港最大的貿易夥伴和轉口貿易的主要貨源地；在投資方面，兩地的投資聯繫日益密切，過去六年中，香港對大陸的直接投資，年複合增長率超過了26%；在消費方面，大量香港居民到內地旅遊、學習、商務，大量的內地遊客也喜歡到香港旅遊。匯豐銀預估，至2011年底，人民幣在香港流通的金額接近1兆人民幣。

且除了人民幣國際化需求外，人民幣升值壓力也一直揮之不去，因此，香港人民幣離岸市場若能蓬勃發展，也可提供北京當局一個資金出口，以對抗國際投機資金的流入。]

因此，匯豐銀行認為在上述背景下，未來有四大趨勢值得留意:

1、香港作為北京當局最大的人民幣離岸中心，必須保持最佳競爭力。中國人行和香港金管局必須保持緊密的運作關係，以作為香港人民幣離岸交易調整運作時的潤滑劑。日前交所行政總裁李小加給的目標，人民幣在5-10年內成為廣為接受的國際貿易結算貨幣，在10年後如逐步開放資本項下管制後，成為國際投資貨幣，而在20年後逐步成為儲備貨幣。

2、人民幣流出到香港的離岸人民幣市場管道將會更擴大並增加。
保持人民幣離岸市場的閘門功能，當大量資金湧入時，離岸市場可以發揮均衡調節功能，讓資金流出。

3、預估人民幣今年在香港流通量將上升三倍，主要的貢獻為離岸市場的人民幣債券和人民幣存款。
其中，人民幣存款的來源包括：（1）進口商將人民幣資金匯到香港。（2）居民現金兌換，目前每日的限制為2萬人民幣。（3）中國國內前來的消費者和投資者。（4）中國的海外直接投資新的人民幣（ODI）試驗。

4、中國的金融改革和自由化將加快人民幣國際化進程，此將為人民幣最終完全兌換鋪路。
金融自由化是一個先決條件，如果境外使用人民幣，可以更廣泛，包括 QFIIs、人民幣 IPO、人民幣 QDIIs以及離岸市場的人民幣放款。那麼香港人民幣離岸市場將是人民幣拓展國際化的最佳媒介。

四、利率制度自由化是人民幣國際化第三步

在大陸政府面臨經濟增長放緩的壓力之際，大陸領導人仍重申他們對金融改革的承諾。

人行於2013年7月19日宣布，將自2013年7月20日起全面解除金融機構貸款利率管制。將解除先前制定的借貸成本低於基準利率30%的下限，這是具有重大意義的利率制度自由化之舉，因強迫銀行融通競爭，將增加消費者支出能力。

至於人行何時推動存款利率市場化、何時讓人民幣全面國際化沒人說得準，但可以肯定的是美國當前最重要的國家安全屏障「美元儲備貨幣地位」已面臨嚴重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