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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行腳72：浮光掠影

惟雯說故事

十一歲那年的一天，弗蘭克和爸爸照例出門去散步。

經過北區河畔殯儀館門口的時候，爸爸突然停住腳步。

爸爸問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幾點了？」

弗蘭克看了看表，告訴他：「是10點25分 。」

然後爸爸問弗蘭克看到了什麼。

弗蘭克回答，「沒什麼特別值得注意的，一群人，大概150個左右，正排隊進殯儀館。」

爸爸滿意地點點頭，「嗯，眼力不錯。」

爸爸接著他提起別的話題，跟我討論起體育新聞來。

說了快半個小時，弗蘭克發現爸爸還沒有離開殯儀館的意思，就問：「我們要不要繼續散步？」

爸爸沒有立刻回答弗蘭克，卻突然提出第二個奇怪的問題：「兒子，你現在能看到什麼？」

弗蘭克向殯儀館門口望去，還是沒什麼特別的，只是剛才進去的人現在排隊出來了。 

弗蘭克聳聳肩，「估計是追悼會剛結束，進去的人已經出來了。」

爸爸說，「非常準確，你看看現在幾點。」

弗蘭克說是：「10點50分 。」

爸爸點點頭，若有所思地說：「 對，人的一生總結起來也不過就那麼長時間。」

弗蘭克疑惑的抬起頭，「什麼時間？爸爸，我不明白您在說什麼。」 

爸爸說：「你看，兒子，追悼會上牧師會宣讀悼詞，也就是死者一生的總結。宣讀悼詞不過短短的二十來分鐘，很多當時被認為是巨大的挫折或者偉大的成就，其實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根本進不了這二十分鐘。你長大以後，無論是沮喪還是得意的時候，都要想想我這句話，你將發現眼前的道路會變得開闊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