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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酒品劍153：未來不是知識的競爭

楊惟雯

5月18日，在香港大學李兆基會議中心大會堂舉行的第199屆學位頒授典禮上，馬雲獲頒名譽社會科學博士學位，以表彰他對科技、社會和世界所作出的重大貢獻。

馬雲在港大致辭。他的演講主題是：未來不是知識的競爭

以下是他對香港的把脈、對教育的分析，言簡意賅、精劈獨到，很有大家風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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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敬的林鄭月娥校監（Honourable Chancellor, Mrs Carrie Lam），尊敬的Pro-Chancellor, Chairman of the Council, President and Vice-Chancellor, 各位來賓, 各位校友，大家好！

一、感謝

這是個古老、隆重的儀式，我非常感動。

感謝港大給我的榮譽和信任。

我高考考了三次，做夢也沒想到有一天可以成為博士。所以，我的故事告訴大家，如果你今天考試考得不怎樣，沒關係，也許二十年後，一所像香港大學這樣的好學校等著你。

Professor TANG Ching-Wan 和 Dr. David MONG Tak Yeung，我們三人從此是一屆的校友了，我很榮幸成為你們中的一員。

我還想感謝Professor Charles Schencking用心寫的贊詞（citation）。我想我應該沒有那麼好，所以我把它看作是一種期待，如果我今天還做不到，希望我將來能做到。

二、企業家和科學家

香港大學頒發的社會科學博士，不是僅僅對我的認可，更是對企業家這個群體的認可。

我認為企業家是社會經濟中的科學家。企業家和科學家有共通之處，都是因為相信而看見；都有冒險精神；都需要創新。
科學家要有企業家的敏銳，企業家要有科學家的嚴謹。 科學家想的是如何正確地做事，企業家要考慮如何有效地做事。

有的人是因為看見而相信，而有的人是因為相信而看見。我們開始的時候，沒有錢，沒有資源，什麼都沒有，我們唯一的擁有的就是相信一個夢想。我們犯了無數錯誤，唯一做對的一件事就是沒有放棄。

企業家和錢打交道。但我認為真正的企業家能賺錢，但不是為了賺錢。100萬的時候錢是你的錢，1000萬的時候錢已經開始帶來麻煩，1個億的時候已經不是你的錢，是社會對你的信任，讓你去用好這筆錢。所以真正的企業家，不是尋找社會漏洞去賺錢，而是去彌補社會會存在的漏洞。

三、包容，創新，年輕人

全世界這麼多的城市，香港是我每年來得次數最多的地方之一。我覺得香港吸引我，吸引很多人，是因為三大寶藏：包容，創新和年輕人。

我喜歡香港，香港的unique在於她的包容，在於她開放的精神。

正是由於開放的貿易，開放的文化，開放的制度，才成就了今天的香港。全世界找不到第二個地方，在這麼小的地方，講著這麼多國家的語言，有著這麼多膚色，如此不同，又如此相同。如果說香港還面臨一些問題，那可能是香港還不夠開放，不夠包容。

我喜歡香港的年輕人。我還記得我年輕時周圍人大家對香港的憧憬，那時能夠來一次香港就非常了不起，更不敢談在香港念書，在港大念書。今天在校園裡，我看到許許多多年輕人，首先浮現的心情是羡慕。我有點希望我不是今天拿到一個博士學位，而是還沒拿到學位，開始在港大讀書。

因為包容，因為有優秀的年輕人，所以香港可以擁抱創新，香港有全世界最好的創新的環境和條件。最近內地和香港都在熱議香港的國際創新科技中心。
內地有市場，香港有人才、有資本，香港的國際創新科技中心，不是香港的，應該是中國的，世界的。僅僅解決香港的問題，已經不可能有重大的創新，香港的眼睛要往外看，要解決世界的問題，別人的問題；香港的眼睛有要往未來看，解決未來的問題，我相信，世界上有很多專家，但沒有人是未來的專家。香港的技術創新，應該是彌補未來的技術空白。

我認為香港過去的成功，是因為讓世界走進了香港；香港未來的成功，應該是香港走向全世界。香港如果只關心自己，沒有未來；香港的年輕人應該把眼睛放到內地，放到全世界，多想想世界的問題，別人的問題；把眼睛放到未來，多想想明天的問題，而不是昨天的問題。

四、未來

過去半年多以來，這是我第五次與Chancellor見面。每一次，她都與我談論年輕人、談論科技創新，談論香港的未來。

我認為未來三十年世界會發生巨變。新的技術革命會改變社會的方方面面，我們會面臨巨大的挑戰，所有的挑戰當中，我最關心年輕人，最擔心教育。
今天就算是世界一流的大學，也要思考未來的社會需要怎麼樣的人才，要思考什麼是面向未來的教育，否則都會碰上麻煩，教出來大批的學生，會被機器所代替。

未來不是知識的競爭，而是創造力和想像力的競爭，是學習能力的競爭，是獨立思考的競爭。

過去是知識驅動，未來是智慧驅動，是體驗驅動；
過去是以製造為中心，未來以創造為中心；
過去追求標準化、規模化，未來講究個性化、特色化。
過去把人變成機器，未來把機器變成人。
人類要有自信，因為機器只有晶片，人類才有愛、有心，有價值觀和擔當力。

未來，我們的年輕人不是僅僅有智商，情商，還要有愛商。不能僅僅關注自己成功，還要幫助別人成功。未來是利他時代，只有別人成功了，你才能成功。

過去，在我心中，香港是離外面的世界最近的中國城市；今天，我希望香港成為離未來最近的城市。我相信香港，相信香港的年輕人，相信香港的未來！

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