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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錢樹26:區間、順勢和震盪

兄弟的故事

楊惟雯

 

楔子:
很久很久以前,在山的那一邊有一個盆地,盆地裡生長著茂密的森林,森林裡生活著各種奇禽異獸。

 

那些厭倦了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單調而辛苦的農耕生活的人們發現了這裡,於是紛紛放下鋤頭,拿起弓箭,跑到森林裡打獵。是啊,打到一隻小羊就可以抵得上一年的收成,而如果幸運,打到了一隻犀牛,得到了珍貴的犀牛角,就可以終生過上錦衣玉食、名利雙收的愜意生活。

 

可是,森林裡不僅僅有可愛而溫順的小鳥、小羊、小鹿,還有兇猛而暴躁的豺狼、獅子、犀牛。因此那些懷揣著夢想來到盆地闖入森林的獵手,十之八九命運悲慘,有的傷痕累累,有的缺胳膊斷腿,有的命喪黃泉。

 

山的外邊有個村子,村子裡住個老漢,老漢有三個兒子,三個兒子都是殘疾。可就是這三個殘疾的兒子,卻成了所有獵人之中的三個最優秀的獵人。

老大是個瘸子,名字叫做—區間

老二是個聾子,名字叫做—順勢

老三是個瞎子,名字叫做—震盪

他們打來了好多好多的獵物。

其他的獵人當然想知道三個兄弟打獵的方法,於是紛紛前去討教。

張三找到了老大,老大笑眯眯地給了張三一隻兔子,不肯說。

李四找到了老二,老二笑眯眯地給了李四一隻山雞,也不肯說。

王二麻子找到了老三,老三給了王二麻子一隻麅子,還是不肯說。

是啊,換了你,也一樣:頭可斷血可流,打死也不說!都會了,獵物打沒了咋辦?

眾人沒轍啦。

 

這可咋整,這三個兄弟如革命志士一般守口如瓶,怎麼辦呢?

就有好事者說:去找老漢問吧。

雖然坐了一屋子的鄉里鄉親,老漢當然也不肯說,三個孩子都很孝順,哪能斷了自家財路?

 

老漢只說:“其實打獵是個手藝,不是個物件,是靠練出來的,大夥非要問什麼方法,我就說一句,能不能悟出道理是你們自己的事了,自己悟出的才是自己的,別人悟出的總是別人的。”

 

老漢說了什麼呢?

老漢說:“不想做區間的震盪不是好順勢。”

說完,老漢起身撇下眾人,進了內屋。

 

眾人一個個二丈的和尚—摸不著頭腦,老漢又死活不肯再吐半字,無奈之下,只能散去。

張三回了家,睡不著覺地想,什麼鬼話?是不見鬼子不掛弦、不見兔子不撒鷹嗎?

 

李四回了家,吃不下飯地想:有點意思,可究竟是什麼意思,聽說過不想做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這句話太古怪,豈不成了不想做廚子的裁縫不是好大夫?誒,好像是三個兄弟的名字,莫非是:不想做老大的老三不是好老二?

 

王二麻子,既吃不下飯又睡不著覺的想:這裡面一定有道理,什麼呢?有一天靈光一現,喔,三個兄弟是殘疾,那一定是:不是瘸子的瞎子不是好聾子!

 

於是,興沖沖跑了去問老漢,老漢只是搖了搖頭。

當然也有陳六等一些人,想了兩日,以為笑談,也就放下,該下地下地、該吃飯吃飯、該睡覺睡覺了。

 

一天過去了。。

又是一天過去了。。。

又又是一天過去了。。。

沒有人準確理解老漢的話。。。。。

終於,老漢病了,彌留之際,叫來了眾鄉親和三個兒子。

 

老漢說:“別猜了,其實我說的就是獵物的三種運動狀態和獵取方法,簡單地說,就是不留意大底大頂的高拋低吸操作不是好的順勢操作。

 

然後,老漢拉過三個兒子的手,說:“你們打獵多年,就給鄉親們詳細說說吧……”

未等兒子們開口,老漢手一耷拉,逕自去了……

 

辦完了老漢的喪事,眾鄉親洗了手、吃了飯、沏上茶,圍坐在老漢家的院子裡,開始聽三個兄弟將打獵的方法……

 

一、區 間

 

老大區間低頭沉思了一會兒,緩緩的開了口:

“其實大家是看著我長大的,知道我並不聰明,剛剛學習打獵的時候,也像別人一樣跟著獵物來回跑,獵物沒打到多少,肉倒是割了不少。有一次,我誤以為一隻老虎是山貓,結果失去了一條腿,大家也是知道的……”

院子裡一片沉默,只有馬燈閃著忽明忽暗的光。

 

“傷好以後,我以為再也不能打獵了,可是我不甘心哪,於是整天坐在山上看。”

“我什麼農活也幹不了,就這麼癡癡呆呆坐山上看著野獸們跑來跑去,一看就是幾年。”
老大區間接著說:“也許皇天不負有心人,看久了,居然讓我看出了一些門道。”

 

老大的眼裡露出興奮的光芒,完全沉浸在往事裡:

“我發現,野獸的平時跑動雖然是無序的,但是盆地和森林限制了他,使他們只能在特定的這個區間內奔跑,而且每年總有幾次會跑到邊上來。”

“我就想,我雖然不能再去追逐野獸,可是,我可以守在邊際等獵物來再射殺他們啊。事實證明,這個方法使我打到了很多獵物,為了紀念這個發現,我把自己的名字由大柱改成了區間。”

 

這時張三發話了:“獵物跑出了區間你怎麼辦?”

“你肯定不知道獵物最後還能沖出多遠,否則就是神仙不是人了。而且往往最後的衝勁最大,沖出我設定的區間很正常,而且會是致命的,所以我必須予以防範。”老大說。

 

“我的防範措施有三點,第一是謹慎的判斷與選擇”,老大說,“第二是分批使用攜帶的箭簇,第三是特別關注氣候的變化……”

 

老大低著頭,並不看眾人,仿佛自言自語。

“每年總會有獵物衝破區間,但這並不是你出手的充分理由,一般來說,需要滿足三個條件我才出手……”

院子裡一片寂靜,大家一時聽的入神,平時只看見老大呆若木雞地坐在森林的邊上,一副無所事事的樣子,沒想到其中有這麼多的學問。

 

“讓我出手的三個條件是:首先,獵物向一個方向運動的時間已經很長,位置上已經明顯超過了正常的活動範圍;其次,發生過明顯而強烈的單向運動過程,可以推測出獵物的體力透支;最後是獵物開始出現減速、停留或徘徊……

 

“那這樣的機會豈不是很少?”張三突然插話。

“對於你們來說是太少了,對於我,一個行動不便的人來說,一年三四次的機會,也就知足了。重要的是我不像你們那麼辛苦。”

 

“叔叔,動物們沖過來時,你不怕嗎?”這時,一直乖乖地依偎在媽媽懷裡的巧兒問。

“怕!”老大抬起頭,望著星空“所以我才會分批使用我的箭簇,一般來說,我把箭簇分成十份或八份,第一次只射出一份。”

 

“怎麼會那麼少?”張三疑惑地問。

“因為,我很少一次就對,一般後面都會有更好的機會,我必須為下次補射留出箭簇。”

 

“那你等以後更好的機會出現再射不行嗎?”

“不行,因為區間的機會不是很多,我同樣要防範錯失的風險。”

 

“那一般你總共要射出多少箭簇呢?”不知誰插了一句。

如果我攜帶了一百支的話,我會控制在三十支。

 

“為什麼是三十?”

“因為如果我錯了的話,我很可能會損失二十只箭簇,這部分不能計算在內。我還要留下二十支保護自己,要留下三十支防備完全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時的迴旋,所以不能超過三十支,這是我自己的經驗。”

 

“那您剛才說的氣候變化是什麼意思?”張三原來請教老大未果,得到了機會,求知若渴,又忍不住問。

“喔,是這個。”老大從衣服裡掏出一份地圖,上面繪製著森林的大致形態。老大把地圖鋪在桌子上,眾人圍上來。

 

“由於氣候不斷變暖,所以動物的活動範圍會不斷向上方,也就是北方移動,有的時候還特別明顯。”

“這一點必須特別關注,每年確定區間時參考氣候的變化向上要放寬一些,向下要縮窄一些。”

 

“你攜帶了一百支箭簇,卻基本用不到五十支,豈不是很浪費嗎?”李四又問。

“不浪費。”老大微微一笑,然後肅穆地說:“獵物是打不絕的,命只有一條,我必須防範再一次把老虎看成山貓的情況。

 

眾人一時沉默,只有院牆外的秋蟲在苦澀長鳴。

“好了,我的方法就是這些。”

老大說完,端起茶來,低了頭慢慢飲者,不再言語。

 

老大的話一停下來,靜悄悄的院子裡,一直沉浸在老大講話中的鄉親們才如夢方醒,開始竊竊私語,大部分人都表示了極大的讚賞與震撼。

是啊,大家都是有胳膊有腿的健康人,打起獵來,竟然比不過一個只有一條腿的殘疾人!

 

本來,眾人對老大的成績是有些醋意的,總以為是運氣使然,現在才明白:成事之人必有過人之處,老大雖然出入不便,卻善於揚長避短,老大這不是在用弓箭打獵、而是在用頭腦、在用耐心、在用時間打獵啊。

 

二、順 勢

 

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李四,因為李四對老大的方法並不是十分感興趣,他急不可耐想知道的是老二順勢的方法。
李四和大多數人一樣,一開始接受的就是應該追著獵物跑的方法,可是也同大多數人一樣,始終是挨咬的時候多,逮到獵物的時候少,所以十分迫切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是不是讓二哥講一講?”李四站起來倡議道。

老二順勢是個聾子,聽不到,有會啞語的鄉親比劃給老二(以下同)。

 

“我要給大家解釋追蹤獵物的方法,這個方法是大家耳熟能詳的方法,已經流傳了多年,我們一開始接受的就是這個觀念。”

就像廚子做菜,鮑魚撈飯、燕窩熬粥是好做的,而魚香肉絲、麻辣豆腐是不好做的,因為這兩個菜肴是大家經常吃的,一品便知好壞。

 

“我的第一個問題是:跟蹤狩獵到底是長期打法,還是短期打法?”

小院子裡一片靜默,因為,大家是來聽講的,完全沒有回答問題的準備,況且幾乎沒有人認真思考過這個問題。

老二也沉默不語,等待人們的回答,人們緩過神來,開始交頭接耳地討論。

 

過了一頓飯的功夫,人們的討論聲漸漸平息下來,大家推舉李四表達看法。

李四也許是心中沒底,也許是不太習慣在眾人面前發言,所以看起來有些猶豫,咽了一口唾沫:“我們大部分人覺得應該算是長線狩獵,不是說獵物不回頭就一直跟下去嗎?”

頓了一頓,李四又咽了口唾沫:“另外,我們大家覺得應該隨機應變,長短不是很重要的問題”

 

老二問:“大家都是這個意見嗎?”

眾人點頭表示贊同。

 

老二搔了搔頭:“這兩個觀點我跟大家都不同”

“我覺得週期是最基本的問題,不同的週期要使用不同的觀察工具和相應的狩獵方法,如果週期是不確定的,那麼勢必引起觀察方法和狩獵方法的混亂。”

 

“舉個例子:動物奔跑的量能和動物所處的位置哪一個重要?”

“大部分人一定會回答量能重要,這在跟蹤狩獵者來說是對的;但是,到了我哥哥那裡就錯了,在區間狩獵者的觀察方法裡,獵物的位置更重要。如果你的方法混亂,可能在拿著魚竿打老虎。”

 

這時李四小聲嘟囔了一句:“好像太難懂了……”

老二答道:“簡單一點說,順勢打法是一種短線打法,時間短則一兩天、長不過十日八日,勢在人在、勢散人散喜歡持長的話,就要使用區間的狩獵方法;否則就是南轅而北轍、緣木而求魚。”

 

“依照您的意思,順勢者狩獵者不怕跟丟了獵物是嗎?”張三問。

“不怕,獵物一般跑一段歇一段,比如跑了三段,區間狩獵者會咬住不放,力求三段全吃,順勢交易只吃一段—看得明白這一段。獵物徘徊了,順勢者就出場了,因為順勢狩獵講究的是順—追著屁股打,勢已散,還站那兒不動,豈不是自入虎口?

“如果使用的是順勢狩獵,卻一心得到區間狩獵者的收穫,就是人們常說的—-貪,貪者往往是貓咬尿泡—一場空。”

 

這時候,一直沒有發言的王二麻子站了起來:“二哥,我老是管不住自己的手怎麼辦?一進入森林,我就看見什麼都想打,就是看見麻雀都想放一箭,什麼也沒打著,乾糧倒是費了不少”

 

老二笑了“獵人的通病,我把你這種情況喚作:老驢拉磨、傻子轉圈、原地踏步、夥糧輸幹。”

眾人聽了哄堂大笑。

 

“解決這個問題正是順勢的核心———找到勢,一般來說,動物只有兩種運動狀態—溜達和奔跑。獵物溜達時如何捕獵是三弟的手段,順勢者回避溜達。

 

“獵物在那兒瞎溜達呢?”氣氛漸漸熱烈起來。

老二的也漸漸入了姿態:“你就跳出來,也圍著獵物亂轉,耗了精力、費了感情、腦子暈得鬥大,等到獵物啟動了,你倒是沒膽量、也沒精力追了,弄不好,還給你帶個大跟頭、摔個鼻青臉腫的。”

大家又是一陣大笑。

 

老二正色道:“我眼裡只有兩種勢可追,一個叫爆發;一個叫挾裹。”

爆發就是某種動物長期優哉遊哉溜達之後,積累了充足的體能,而且很多敏感的獵人也注意到了這個問題,一旦啟動,衝勁十足,觀察其特徵是:獵物不顧一切逃跑、完全沒有反擊能力;獵人人數眾多、完全沒有風險意識;只見那煙塵四起、殺聲震天,量能充沛、聲勢不斷壯大。”

“此為爆發,可以順之。”

 

挾裹就是某種足以影響動物行為的情況出現時,比如氣候的突然變化、火山噴發、或者羅刹國的動物出現了異動,此時所有的動物處於恐慌狀態,拼命向某一方向奔跑。其特徵是所有的動物都朝向一個方向,且速度很快;有的動物想掙扎或者逆行,但是受到多數的挾裹,無法做到。

“此為挾裹,可以順之。”

 

老二講完了兩種可順之勢,正色囑咐道:“順勢狩獵是對人的判斷能力要求最高的方法,可以說其成敗完全取決於‘斷勢’”

 

“我認為,所謂順勢獵法成功率小於50%完全是無稽之談;順勢狩獵可以說不是狩獵者,是這兩種勢的尋找者,沒發現我們要東西,繼續觀察與等待,不要輕易嘗試。

老二說完,端起水來,喝了一口,又若有所思地說:“我們是來打獵的,不是來拉磨的。”

 

李四是順勢獵法的追忠實隨者,一見有了空隙,又急忙站起來發問:箭簇如何分配呢?

“無需分配,我一般定量四十支”。老二答。

“一次射出嗎?”

“是的,順勢在斷勢不在箭簇管理,我送你四句話:定量交易、無需分配,一擊必中、全身而退。

 

這時,人群裡站起了一個鐵塔一般的漢子,大家定睛一看,原來是張屠戶,這張屠戶以殺豬為生,生的膀大腰圓、滿臉的絡腮鬍子,十分粗魯。

張屠戶早已厭倦了屠夫的營生,只想上山打獵,無奈家中唯一的老娘見打獵者鮮有善終,捨不得這個兒子,百般阻攔。今日來趕個場子,想尋尋安全之法。

 

張屠戶心想:這殘疾之人若打得獵,我力大腰粗如何打不得?可是心裡又不踏實,故站起來甕聲甕氣地發問:“二兄弟,我問個事,你耳朵不好,不影響打獵嗎?”

 

“怎麼會影響?”老二笑眯眯地說“恰恰相反,就是因為我的耳朵聾了,所以才打到了這許多的獵物。”

 

“你看茶館裡有許多的獵戶喜歡聚在一起辯論打獵的形勢,有時還爭得面紅耳赤,辯論贏了的就確信無疑、辯論輸了的就暗中較勁,總而言之,輸贏都會陷入偏執。”

 

“眼睛就夠了,我要感謝老天讓我是個聾子。”
在座的眾人臉上都露出了尷尬之色……

 

三、震 蕩

 

接下來該老三震盪上場了。

話說這老三生來就盲,不過是個睜眼瞎,咋一看與平常人沒什麼兩樣,仔細瞧才能發現他的眼神渾濁而無神。此時的老三面無表情地坐在中間,眼睛空洞洞地看著前方,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全然不顧身邊的人來人往,一盞熱茶顧自在他的面前若隱若現地冒著清煙。

 

老大先站了起來,聲音宏亮:“各位父老鄉親們,今天是最後一講,由我三弟來講。在我來看,我和二弟的本領實在不如三弟,三弟的本領才是最厲害的。”

眾人驚詫、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從獵十餘年來,我和二弟獵獸無數,但是也受傷無數,只有我三弟,入狼窩而不為豺狼所噬、闖虎穴而不為猛虎所傷,連我也佩服得五體投地。下面就請三弟講講他的方法。”

 

老三站起身來,向大家作了一揖,院子裡想起了掌聲。
“我如何成了一個獵人,大家可能會感興趣,這要從我小時候說起。我一出生的時候就是個瞎子,各位可能覺得我會十分痛苦,其實不是這樣的,因為我從來沒有看見過光明,所以也不覺得少了什麼。那些半路失明的人比我痛苦,世事總是這樣—失去比從未得到更痛苦。”

 

“直到我六歲的時候,小夥伴們陸陸續續去學堂了,我才深深地感覺到了與別人的不同,沒有人陪我玩兒,我陷入孤寂之中,進而我暴躁、進而我毀壞東西。父親從來沒有責駡過我,甚至是我故意打壞了家裡祖傳的花瓶的時候,他也只是默默地掃了碎片,然後把我緊緊摟在懷裡。”

院子裡一片靜寂,眾人都沉浸在老三的經歷裡。

 

“一個看不見光明的人,他比正常人少接受了很多資訊,但是他對已知的事物的思索會比正常人深刻。這樣過了有兩年的樣子,有一天吃飯的時候,聽見了二叔的腳步聲,我說‘二叔來了’,大家面面相覷、都不相信。結果大家猜得到,不一小會兒,二叔推門而入。大家問我怎麼知道的,我說聽到了腳步聲,大家都表揚我,說我耳朵好使”

 

“這件事引起了我的思索,並徹底改變了我,是啊,雖然我看不見,但是我其他的感官卻比別人靈敏,有一得必有一失,我有什麼理由自暴自棄呢,我不比別人少什麼。”

“後來我上學了,這是我成為優秀的獵手的開始,因為這件事樹立了我的信心,讓我敢於去想、去做正常人能做的事情。”

 

“先生把我安排在最後一排,雖然我不能讀也不能寫,但是我可以聽。在學堂裡我的眼界一點點寬廣、我的性格一天天開朗、我的心智一點點成熟,更重要的是有許多小夥伴和我遊戲,使我不再孤獨。”

 

“正是這其中有一個遊戲奠定了我狩獵方法的理論基礎。這個遊戲很簡單,就是一個今天回想起來應該算作賭博的遊戲,我們把父親的圍棋拿來,當然不是下棋——我看不見,所以沒辦法下棋。我們是拿父親的圍棋子做籌碼,兩個人均分,然後拿一枚銅錢做骰子—銅錢的反正我當然摸的出。如果銅板朝上,我贏;如果銅板朝下,對方贏。下注數量不限。這是當年我可以玩的少數遊戲之一,並且曾經樂此不疲。”

 

“結果當然是可以預料的,在正常的情況下一定是有輸有贏,運氣好的時候贏一點,運氣壞的時候輸一點。並且長期下來趨向於不輸不贏。

 

因為我能玩的遊戲很少,所以做完遊戲之後別的小朋友去幹別的事了,而我會躺在床上長時間尋思有沒有獲勝的辦法。有一天,我的腦子裡豁然開朗,這使我非常驚喜:我找到了一個辦法!就是這個辦法使我和小朋友玩遊戲時再也沒輸過。”

院子裡鴉雀無聲,有的人甚至張大了嘴巴,渾然忘我。只聽的見馬燈的火苗啪啪聲和風掠過院牆外柳樹枝條時的沙沙聲。

 

“我戰勝這個遊戲的方法是這樣的:這個遊戲中只有兩樣東西:銅板和棋子。既然我控制不了銅板的,反正那麼我只能從棋子上想辦法,也就是下注方法上想辦法。我每次只賭一個棋子,如果我贏了,我得到一個棋子。如果我輸了,那麼第二次我會壓兩個棋子。這次如果我贏了,我贏回兩個棋子。去掉上次輸的棋子我淨贏一個棋子,下一把恢復壓一個棋子;如果又輸了,那麼第三次我就壓上四枚棋子,以此類推。請諸位推理一下結果,這就是我這個瞎子狩獵方法的基本理論基礎。”

說完這些話,老三端起茶來開始喝茶並傾聽眾人的反應。

 

張三說,一旦箭簇用完,豈不是兇險異常?

李四說:這方法不行啊,面對猛獸的時候,人性弱點使人無法從容啊。

老三不動聲色,在大家的質疑平息下來以後,冷靜地說了一聲:“行得通”。

 

“在賭正反的賭博中就是在理論籌碼要無限多,但是我們可以想辦法化解。那就是——加活碼。”

 

“賭黑白一般來說連續雙倍加死碼會出現死亡圖,所以人們都極力否定加碼,完全忽視了投機市場的特殊性,賭黑白因為下注即死注是無法加活碼的,投機市場可以,就是當加的碼有盈利時,先行兌現,保持籌碼數量在安全線內,並且不要使用超過二倍的碼,可以使用費氏序列,即1、1、2、3、5、8。其特徵是後一個數位是前一個數位的和此可以在震盪勢中獨立使用,也可以用於抄底摸頂,作為區間交易的輔助手段。剩下的自己去組合吧。就這樣了。”

 

參考資料來源:證券時報2015-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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